[現代奇幻]我的欲望发动机-11

　　
48 【第五集 杀不死的周英奇 第一章 燕山往事 下】

燕青思心乱如麻，老将军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可这半个月来她脑子里想的、心头上念的都是那个司机的名字。她确信自己并不是爱上了他，而是跟他做了一回实实在在的夫妻！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这件事她始终放不下！

“燕子……燕子……是燕子吗？”

周家大少歪在床上，手里拎着一部无绳电话。

“你……你……你……你个死……死……死……死周英奇！半……半……半……半天都不……不……不给我打电话！”

英奇对着话机听筒翻了个白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燕家小姐要么不说话，现在一说话就结结巴巴没完没了！好好的一个寂静天使变成了聒噪的小麻雀！从早到晚，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司机的耳朵都快生出茧子了！

“燕子……说说！找我干嘛？”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不过英奇能够听到吸气声，他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是从小就没开过口的燕大小姐在酝酿情绪，然后猛地爆发：

“死……死……死……死周英奇！我……我……我……我在做检查！你……你……你……你也不关心我！也……也……也……也不来陪我！”

“小结巴！我不关心你？我可是为了你和你妈赴汤蹈火啊！”大少心叫一个乐，小哑巴在大叫一声之后就变成了小结巴，这总归是一件好事呀！

“你……你……你……你不来陪我！”

英奇望了一眼卧室房门，他用一边手掌捂住话机，声音也变得尖声细气：

“喂！我跟你说！齐家那位大小姐你还不知道吗？她把我囚禁在卧室，尽情地折磨，不让我下地、不让我运动，这半个月来每日都是大鱼大肉，就等着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然后一刀下去……”

“悲……悲……悲晴还在？”婉初有些急切，声音也大了一些。

“可不是吗！丫就没走！”大少还美滋滋地跟那白话，电话那边燕家小姐却不再言语了。

“喂？喂？婉初？小结巴？喂？”

英奇看了看无绳电话的显示屏，对方来电已经挂断，无所事事修养了半月有余的大少爷便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进卧床，心里还在埋怨寡情薄意的燕婉初，你说都是顶要好的朋友，怎么一句话没说完就翻脸了呢？

大少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张口便发出一声叹息……室内一片狼籍，垃圾遍地。花花绿绿的零食袋上是一层饼干渣滓和数百根羊肉串签子，再上一层就是女人的衣服，琳琅满目五花八门，大到风衣小到内衣，那位齐大小姐穿上又脱，脱完又换，换了再脱……周家少爷都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

地下车库一片沸腾！不提呆头凤凰和齐家那位傻大姐，就连大病出愈的宇宙六级变态生命体也赶来凑热闹。两个女人和一部汽车围着世界上最大的等离子电视机疯狂地玩着《raycity》（光线飞车）。

英奇站在门口连喊了两声，家里的女人概不理会这位爷，大少自知讨了个没趣，但也一点办法都没有！除去吃饭睡觉和**，齐悲晴又捡起老本行，她在地下车库添置了一台103英寸的超大等离子电视，又安装了百兆光纤和一个家庭工作站！现在只要把网线连接计算机、再把显示插头接入电视、再用一根改装过的游戏手柄电线连通eco……好嘛！“raycity”数以万计的玩家在半个月来便被两个突然窜起的mm杀得落花流水！这对疯狂车手的大名便是“evil1”和“evil2”，而白凤凰空顶着“evil3”的恶魔战队名，积分却排在全服倒数第一！

英奇捂着耳朵走到战场近前，103英寸的等离子彩电是人看得吗？大少只觉得耳膜刺疼，满眼晕悬！

“yeah！”eco突发一声喊，电视机中的一辆赛车已经冲过终点。

“又是第二……”齐悲晴哀叫着甩开手里的方向盘游戏柄。

“等等我……等等我……”落后一圈半的白凤凰还在拼命操控赛车，可屏幕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英奇晃了晃手里的电源插头：“还有完没完？有点人性行不行？”

“死男人起来了！”白凤凰兴高采烈的跳到司机身边，这个小糊涂蛋学谁像谁，跟着李傲星就是小美神，跟着齐悲晴就是小恶魔：“上午有两个女人来找你，一个自称韩贝怡，一个自称野利……”

“野利多兰！”悲晴好心提醒糊涂虫。

“对！野利多兰！”

大少虎躯一震、虎目一滞，一个是国安部的一线调查官，一个是大名鼎鼎的a级通缉犯……事情有点麻烦！

“燕北来过电话，他说大笨象从加护病房出来了，叫你不用担心！”齐家大小姐又补充了一句。

司机点点头，向家里的女人们道了声谢。

“不谢！”女人们倒是挺客气：

“把电源插上，然后你就有多远滚多远！”

大少撇了撇嘴，他在考虑是不是要在院子里养条狗，不要拉布拉多、不要长毛黑背，一只忠诚可靠善解人意的哈士奇雪橇狗就足够了，这暗无天日非人一般的生活总得有些亮点！

49 【第五集 杀不死的周英奇 第二章 中华奇闻 上】

这一日，周家大少走访了舅舅舅妈两位老人、探视了重伤住院的战友萧潇，然后对中都公司的领导、基层干部以及广大司机师傅们进行了亲切的慰问，最后在龙宾控股集团副总裁中都汽车有限公司总经理那春雨的陪同下，乘专车离开龙城市区，结束了对我国的友好访问……汗！应该是结束了这一天的行程。

英奇把总经理送回住处，时时事事都尽着一个司机的本分和职责，那春雨一路不言不语，大少也不敢胡乱猜测一个女人的心事。

到了公寓门前，那春雨终于拦住循规蹈矩的周英奇，她使劲儿盯着男人的眼睛，试图从中发觉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你出门的那段时间，一个日本人找上门来对我说……你与古琴失窃案有关！”

周家公子撇了撇嘴：“他说有关就有关？他说没有侵华战争这回事你也信？”

“你别跟我打这个马虎眼！”那春雨凝视着司机，她的面孔十分严肃：“咱们就事论事，我就问你一遍，古琴案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英奇叹了口气，在经历了近一阶段的风风雨雨之后，他总算改掉了有所作为之前要深吸两口气的臭毛病：

“跟我无关……我是在事发以后听到媒体报道才知道展览会出了事！”大少实话实说，只是隐去了遭遇天山侠女那段过往。

那春雨留心观察，她本来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那种会说谎的家伙。周英奇神色如常言辞恳切，那经理当下也便不再多说。可信任归信任，有些事情那春雨也是不便明言……事发时有好几百个司机驾车离开现场，中日警方为什么只盯住周英奇一个？这不还是说明周家少爷有那么一点嫌疑吗？

“要进来坐坐吗？”年轻漂亮的总经理为自己的员工敞开公寓大门：“喝杯咖啡……你在城里跑了一天了！”

周英奇连连摆手：“不了经理！我这就得回家，家里置备了一条狗，早晚都得溜！”

那春雨眨了眨眼，心里头无端升起一股火！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邀请司机进家门，这要是在英国、哪怕是随便一个西方国家就已经是女孩子对男孩子做出的最高级别的暗示了！周英奇这傻老爷们可倒好，不但接连拒绝两次，还敢拿出回家溜狗这么十恶不赦的理由来搪塞一个如花似玉的玉人儿！那春雨自问还算优秀、自问相貌也算拿得出手，她就不明白了，在司机眼里，陪她坐下来喝杯咖啡难道还比不上溜溜一条狗？

“总经理……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傻老爷们有些惊慌失措地打量着那春雨，天可怜见，刚还好好的一个玉人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泪人儿了？

“周英奇！头回为难你那件事是我不对，可我向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周家小爷抓了抓浮着一层微绒毛的脑袋瓜，这都哪跟哪啊？两个人初次见面那件事都过去四集了！这位大老板怎么还记得？

“总经理……天地良心！我要是对您有一丁点的不敬或是埋怨，我周英奇下辈子就不给您做司机，给您做牛做马！您看成吗？”

那春雨吸着鼻子，胸口像风箱一样气得直涨，你说这周英奇有这做牛做马的心思干嘛不早说？现在女孩儿气也气了、哭也哭了，连找个台阶下的余地都没有！那春雨越想越委屈，她不就是把司机看成坏人了吗？她不就是下手的时候稍微重了一点吗？

那总经理气苦气极，干脆就把大门重重地甩上！周英奇还在外面叫唤，屋里的女孩儿却已跑回卧室偷偷哭泣。

“什么呀这都是……”大少临走的时候发出一声呻吟，他根本就没意识自己说过的话是多么伤人，不过像他这把年纪的老爷们都是这个操行，跟那春雨仿佛年纪的女孩子也总是异常敏感再加异常地不可理喻。

此事再也休提，周家大少驾上eco便往家里赶，如果他再不快点，ebo就要被家里那两个穷凶极恶的女人活活折磨死！

ebo是谁？大少望了一眼挂在汽车倒后镜上的一张相片，那是他和一条两月大的哈士奇雪橇狗的合影。至少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在出租屋里独居的周家公子就动过养宠物的心思，可一来地方小、二来不方便，大少在梨园市场连狗崽儿都选好了，最后还是没法抱到家里。

事过境迁！空降兵上士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整日拌蒜的没谱小青年，他驾着一辆崭新的路虎运动车，奔向一栋上下四层、统共21个房间的别墅官邸。

拐进私家车道，柏油路两侧的白杨树已经绽出新绿，今年春来早，就像少爷此时的心情。

“看路！”eco突发一声急呼，英奇慌忙踏死刹车，陆虎就在一个突然走上林荫道的女孩儿面前稳稳停住。好在车前悬挂距离女孩儿还有那么几毫米的距离，大少责怪eco，eco推说是车主不小心……好在虚惊一场，没有闹出人命！

“您没事吧？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走神儿了！”英奇一边说一边下了车。

女孩笑着摇头，她背着一个大书包，一身牛仔裤休闲服，面孔清秀不失脂粉，典型的学生打扮。她朝司机晃了晃手里的龙城地图：

“叔叔！您知道龙城工业大学的永顺校区怎么走吗？”

英奇心下长叹！二十六岁高龄就要被一个十**的大姑娘唤作叔叔？想想怎么也不至于吧？

“龙工大永顺校区在主路北边，你得从前面那个路口过街！”大少凑进女学生，他要从这个小冒失鬼的手里接过地图，可eco突然把车前远近光灯同时开启，刺眼的光线令司机和女生同是一惊！

英奇刚想斥责汽车的无理取闹，可他的脑海突然浮现出清晰的图景！女学生手里的大幅城市地图只是为了掩饰那支鲁格mk5.66mm消声手枪，大少连惊异都来不及便脱离少女跃至eco侧翼，胆大妄为的女孩儿也不示弱，消声手枪追着男人的头皮连发三声闷响！

危急时刻eco终于“挺身而出”，她只是稍稍向前一窜就碰到了女孩儿的身体！学生打扮的刺客心下骇然，她的身体受到汽车磕碰，消声手枪已经掉落在地，那个敏锐的司机也已打开车门缩进驾驶位！刺客咬了咬牙，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她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先机！

英奇一上车便抓起了豁然出现在仪表板上的nt04，可转回身的时候却豁然发觉杀手已经没了踪影。

50 【第五集 杀不死的周英奇 第二章 中华奇闻 中】

英奇一上车便抓起了豁然出现在仪表板上的nt04，可转回身的时候却豁然发觉杀手已经没了踪影。

eco将一组画面输入车主意识，英奇能够看到学生妹在林地中发急狂奔，又见她跳出一台摩托车，摩托车喷出一圈尾气，杀手冲出树林，沿着主路飞逃而去！

“哦啦……从路面到她放置摩托车的地方刚好是100米！”eco不知为何突发一声赞叹：“她沿着一条直线秒！哦啦哦啦！你遇到刘翔的妹妹嘞！”

“别说风凉话，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看看家里怎么样？”大少眉宇深锁，他从地上小心地拣起刺客掉落的消声手枪，又从车内取出数排弹夹带在身上。英奇孤家寡人的时候自然无所谓，可现在家里还有两个小女人，他不能不惦记！

“哦啦……家里也来了客人，那个维族姑娘！”

大少狠瞪了一眼说得轻松的eco，这辆破车自从摔过一次之后就跟着齐悲晴和白凤凰染上不少臭毛病。

英奇弃车步行，小心地接近灯火通明的屋宇。eco适时传来屋内的影像，没错！大少还能认得，那个系着围裙、梳着一脑袋长辫子的维族美少女就是自称天山童姥的野利多兰……确切一点说就是一个看书看到脑抽筋的疯婆子！

“凤凰和悲晴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一动不动？”大少心下急切，脑海中的画面固定在两个小女人身上，她们似乎睡着了，但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

“是很奇怪！”eco有些惊异：“她们的意识被强制封闭起来……哦啦！”

“叫什么叫！”英奇暗啐一口，可别墅官邸的大门在他面前豁然敞开。

“回来啦？干嘛不进来？”野利多兰还是老样子，一尘不染的面孔、澄澈透明的眼睛，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呵呵地打量着目瞪口呆的男人：

“进来啊？愣着干什么？”

“这是a级通缉犯！”英奇的意识跳过一个异常敏锐的信号，他下意识地抬起枪口对准维族美少女的额头。

“快！刚刚好！尝尝我的手艺……真正的天山风味！”野利多兰朝着男人的枪口招了招手，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枪械代表怎样的意义。

英奇目送国家警察部门的头号通缉犯像个没事人儿一样走进门厅，他的枪缓缓放低，旋即又猛地抬起！

野利多兰本是天上的仙女，可她却换上了一件印着维尼小熊的棉质睡衣，又在睡衣外面套着居家围裙。她把男人的拖鞋摆到门口，又把屋子里钻出来的一头小哈狗抱到怀里。

“ebo！爸爸回来喽！”

英奇叹了口气，这个场景令他产生一种错觉！就好象……他真成了这个家的男主人，而野利多兰成了家里的女主人，男人外出回家，女人带着忠诚的雪犬出门迎接。大少终于把枪收到背后，他只能认为……此时此刻的野利多兰必然没有发病。

那头名叫ebo的小哈狗天生一副好相貌，头上三把火，脸上黑白分明，即便刚满两月，可四肢已经粗壮结实如儿臂。小ebo正值最活泼的年纪，它在女孩儿怀里又哼又叫，恨不得把一条红舌头伸到美女嘴里。

“你个小色狼！”英奇一边骂一边换上拖鞋，又在野利多兰的帮助下褪掉外套。美少女把男人的外套挂在门厅内的衣橱里，她还细心地掸了掸外套上的一些灰尘。英奇心里更加疑惑，这种贤内助的状态是不是维利多兰的另一种病征？也许她得了不止一种精神病。

带着狐疑进到屋里，英奇先是去查看了一下悲晴和凤凰，两个小女人仰靠在客厅沙发里，一副睡得香甜的样子。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野利多兰正在往餐桌上摆筷子，她朝房主微微一笑：“别担心！让她们睡个美容觉，明天一早就会醒！”

“我是说你对她们做了什么？直接回答问题！”英奇有些不乐意，他最讨厌无缘无故出手伤人的家伙，国家对伤害罪的量刑始终有些轻！

“坐过来！尝尝我做的菜，你要觉得好吃我就告诉你，你要觉得不好吃我就立刻离开你的视线，再也不会回来！”

司机犹豫了一下，但他还是打定主意不要野利多兰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他是一个思维正常、理性而又热爱生活的好男人，他不想被一个自诩为天山瞳姥的维族小姑娘牵着鼻子走，更不想卷入有关那把琴的是是非非。

“这是烤蘑菇配花菜，这是手抓饭和炸羊排，这个是雪莲干菇汤，你一定得试试！”

英奇拿起筷子，但他还是放松不下来。就在刚刚，一个学生打扮的女孩儿有计划有预谋地朝着他开了三枪！他还没有修炼到大智若愚的境界，他觉得自己似乎跌入一个怪圈，想要抽身而走却无法动弹，这种状况像极了电影《教父ⅱ》里那句最经典的台词：“everytimeiwantout……theyputmeback！”

这句话可以直译为：“每次我想要退出，他们都把我给扯进来。”司机还见过另外一个版本的译文，港人就直接称其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怎么样？怎么样？”野利多兰瞪圆了浅褐色的大眼睛，她的神情和那些期待得到奖品的小姑娘别无二致。

周家少爷吃了烤蘑菇、吃了炸羊排、吃了手抓饭，汤还没动，不过口中的舒爽已经动摇了他的决心。要打发这个天山来的大麻烦其实很简单，只要大叫一声“什么玩意儿”，估计爱面子的女孩子都会永远消失，可真爷们说话不能昧良心，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没必要跟一个小疯子玩猫腻！

“香！”

“那就是好吃？”维族美少女进一步确认，她的眼睛都在笑。

“恩！好吃！”英奇点头，同时也为自己的命运发起愁来。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是点了她们的穴道。”

“切！”司机发出一声轻斥，点穴、催眠、入侵脑细胞、乾坤大挪移！早就知道这个疯丫头搬弄不出什么新鲜货：

“哦啦！你把这手功夫教我得了，我舅舅工作忙，老失眠！等下回我就往他老人家的睡穴上一点，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多好！”

“睡穴？哪来的睡穴？”野利多兰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武侠小说里瞎胡写，电视里头瞎胡演，你就在这儿瞎胡说！穴位是人体经络气血的交通枢纽，而经络错综复杂，血脉的强弱也因人而异，只有经过观心观气，准确地找到控制人体机能的穴位之后，才能以更加精准的力道下手施为！在手劲儿力道上的训练要用十年，熟悉人体各部机能和经络穴道还要再花二十年，三十年后……我保准你能学会这门功夫。”

“那有没有速成的？”大少极为认真地打量着维族美少女：“连九阴真经上都有速成的九阴百骨爪，你这儿就没有一夜变出个武林高手的功夫吗？”

野利多兰笑着摇头：“对武术和武功，我和你的理解不一样！至少在我看来，华夏中原在清兵入关之后便逐渐失去了武功，到了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也就是1937年往后，老祖宗的武功便彻底绝迹，只余武术！就像你在部队打过的军体拳。”

51 【第五集 杀不死的周英奇 第二章 中华奇闻 下】

野利多兰笑着摇头：“对武术和武功，我和你的理解不一样！至少在我看来，华夏中原在清兵入关之后便逐渐失去了武功，到了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也就是1937年往后，老祖宗的武功便彻底绝迹，只余武术！就像你在部队打过的军体拳。”

“你知道我当过兵？”英奇皱起眉头。

维族美少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要拉你入伙，自然不能像上次那样仓促，这次我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来找你的。”

英奇警惕起来，他吃过一次暗亏，这次却不会：

“拉我入伙？做江洋大盗？你是不是在天山里的康宁医院住得太久了？你知不知道组织团伙抢劫他人财物要判多少年？你知不知道你和你的团伙是国家a级通缉犯？”

“你可以报警……我不会阻止你！”

周家大少盯着这个叫野利多兰看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泄气似的委顿下来：“小姑娘，看你年纪也不大，我算你一哥，你能不能就此放过哥哥？哥哥我这小日子过得也算红火，你别隔三岔五地给哥哥填乱行不行？”

“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维族美少女还是那副娇俏浅笑的样子。

“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野利多兰偏头想了想，时间可真快，她和司机上次见面已是一个月之前的事。

“还记不记得……上回我提到过天魔琴的来历，也说明它于国内最后一次出现是在1938年第一百四十六届华山论剑……你别笑！”

英奇连忙止住笑，可他还是忍不住！第一百四十六届华山论剑？搞得跟真的一样，也不知野利多兰小朋友是妄想症患者还是得了别的什么心理疾病。

“我没有信口雌黄，也没有任何精神科疾病，我所说的事件是无数位中华武林前辈以联名血书代代相传的史实！”野丽多兰.帕维乌尔佳整肃面孔，她的神情透露出庄严和神圣的光涟。

“我在听……”英奇忍不笑，他使劲儿点了点头。直到目前他还是认为面前的维吾尔族少女绝对是实力派演员，只不过她的台词编得很烂。

“1937年！”当世第二十一代天山童姥用极为肯定地语气说出这个年份：

“日寇对我中国发动全面侵略战争！国难当头，中华民族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华夏武林中人响应延安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号召，一致决定抛弃门户之见和宗派之分，会盟华山，成立中华武术家抗日救国会……你别笑！这很好笑吗？”

英奇使劲儿掩住嘴，可他还是笑得前仰后合，原来金庸老先生的“华山论剑”是偷了这个中华武术家抗日救国会的创意，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现在总算是理清了这段公案。

“你不是想知道武术和武功的区别吗？”野利多兰终于失去最后一点耐心，她突然屈指前探，周家大少连忙侧身闪避，可一截筷子先一步击中他的肩胛要穴，大少只觉右臂一沉，想要拔枪却无法动弹！正在慌急之际，维族少女的纤纤细指终于落上司机的身体，英奇的虎躯猛然窜过一阵电流，当下口不能言、四肢不振，缩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有趣吗？好玩儿吗？”天山童姥动了真怒，她目不转睛地瞪视司机的面孔，心中对这个冷酷漠然的男人充满轻蔑，不过她必须把话说完！

“你听清楚！1938年，第一百四十六届华山论剑，也就是成立中华武术家抗日救国会的当天！由于叛徒出卖，日寇和当地军阀串通一气，于事前便调遣了一支精锐部队秘密潜入华山，并于会上对我中华武术家展开围攻！武林同仁空有一身绝学，却无法抵挡迫击炮、手榴弹和机关枪！那场血战持续了一昼夜，我中华武术家仅凭血肉之躯毙敌近百名！奈何敌我双方势力悬殊，黎明时分，数百名日寇将我华夏仅存的八位宗师困于华山金锁关……”

野利多兰说话之间猛然向虚空中探手一挥，一架通体黝黑的桃木琴匣横空飞来，维族少女翻手接琴，再抖手置琴于桌面，接着只是大力一拍，盒罩弹起，现出内里那张沉寂多年的九弦魔琴！

“那一战……”少女声音哽咽：“先师的琴哪……落着厚厚一层血！同志的血、日寇的血！”

一颗热泪滑过少女的面孔，滴落琴弦。野利多兰轻弹一音，这颗痛苦屈辱的泪滴犹如枪弹一般陡然射出，在周英奇的玄门大穴上化作碎瓣！

英奇摇了摇头又动了动手，他恢复了移动身体的机能。

“后来呢？”大少望向悲恸的少女，他的言辞透着一样的哀愁和恳切。

“后来？”维族少女的手指抚过天魔的琴弦：“剑镇青龙、刀抵白虎、拳战朱雀、琴封玄武！中宫以失魂为引、以碧落为辅、以海河为图！这场突围之役没有任何悬念，纵然武功盖世也敌不过枪林弹雨十面埋伏，结果自然是无一幸免……”

“都死了？”英奇心下骇然。

野利多兰点了点头：“要不然……中华为何遗失了武功，只余武术？”

“叛徒是谁？”周英奇并没忘记最关键的这一点。

“这话要从头说起……”维族少女的视线再次落上手边的九天魔琴：“满清入主中原，本已势微的华夏武林不免遭遇劫难，一晃到了太平天国南京覆灭，再一晃又轮到八国联军打进京师，号称扶清灭洋的义和拳还不是被慈禧太后出卖给洋人……再往后，粗心的武林人这才豁然发现，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中华奇功只剩下四部著作和四件神兵！余下的……便是我说的武术和上不得台面的江湖把式。”

“四部著作和四件神兵？”

野利多兰点头称是：“四大奇书名为《中华诀》、《碧落赋》、《逍遥曲》、《海河图》！而四件神兵则是失魂引、招魂铃、九天魔琴、逆龙鳞！”

“这是你编的顺口溜还是……”

“信不信由你！”野利多兰合上琴匣，背在肩上，室外已有车灯闪动，接应她的人必是等得有些不耐烦：

“如果你对我说过的事情感兴趣，或是你要报警的话……我就在燕家老宅。”

“你在燕家老宅？”英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在金锁观殉难的七位前辈里就有一位是燕赵双门的先人！”

“不是八个人吗？怎么只有七位殉难？”

野利多兰在门口转过身：“剩下的那个就是叛徒！这次我和小师妹涉险回到龙城就是为了联系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大伙便组织旅行团来一趟东京豪华游，这次不但要找到那个老不死的家伙，还要夺回被日寇掠走的中华武功，惩治民族罪人……这是我的梦！这个梦必然成真！”

英奇不懂得言语，他只是觉得这些事情离开现实生活太过遥远！当维族少女移步出门的时候，司机情不自禁地唤住了她：

“你……保重！”

身形单薄的仙女将背影留给莫名心惊的周英奇，男人的烦恼自此便又多了一件。

52 【第五集 杀不死的周英奇 第三章 怒火沸腾 上】

“周英奇？”

“是！我是！”

“跟我们走一趟吧！”

“您几位是？”

“龙城警察部刑警一大队……这是我的证件！那边是我的几位同事……”

周家大少揉了揉眼睛，手底下又掏了掏裤裆，看他的打扮和面相便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样子。望着突然闯进家门的龙城刑警，司机不禁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这就是和国家a级通缉犯有过瓜葛的下场，即便大少不怕警察为难他这个小市民，但进宫的遭遇必定不是一段美妙的旅程。

“您姓……陆……陆警官是吧？”英奇的视线由证件转向来人的面孔：“能不能麻烦您和外面那几位朋友到屋里等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就跟你们走！”

陆锦鹏，二级督察，龙城刑总一大队副队长。这位爷四十岁许，面相和蔼，身材有些发福，但在龙城警界也算得上是出了名的老刑侦。他见到犯罪嫌疑人周英奇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的真实不做作……凡是身上犯过事的犯罪份子都会在警察找上门的时候有些异于常人的表现，普通人也许看不出，陆锦鹏的那双神眼却能从中分辨出罪孽的味道，但他在遇到周英奇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对方的破绽。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老刑警跟随犯罪嫌疑人走进官邸别墅，他的队员同样鱼贯而入，也许是因为队长还没有明确的表示，这些办案人员都很规矩，并没有翻箱倒柜或是四处乱溜。

英奇看了看陆警官，他系统地学习过共和国的宪法和刑法，在部队的时候也接受过严酷的反侦讯训练，这个时候他得保持沉默，不让人民警察有机可乘。

“认识魏寒东这个人吗？”

“魏寒东？”大少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小兄弟！”陆锦鹏一见司机换好衣服便上前擒住对方的手：“中国是法制社会，不管你是杀人放火还是欺男霸女，犯了法就得伏法！等着量刑，等着判决，等着进宫，你说你年纪轻轻，为了一个女人又是何苦？”

老邢警边说边给司机带上拷子，英奇没有反抗，反抗是找死，他只是不太明白事情的因果。听这位陆警官的意思好像不是冲着野丽多兰那码事，可除此之外他也不记得自己还犯过什么错误。

警车在城市中心七扭八转才进了龙城警察部的大院子，就在几位刑警兄弟要把司机请下车的时候，后知后觉的周英奇这才拍了一下大腿：

“我想起来了！那个魏寒东……我在38-迪厅把那孙子给捅了！”

陆锦鹏一听这话不禁乐了起来，犯罪嫌疑人能这么说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你自己可认啦啊？一会儿录口供的时候就这么说！反正你改口也不要紧，现场千八百个人都看见了！”

英奇点了点头，不认也得认，抵赖是没用的！国内的刑警是玩儿假的吗？既然人家已经找到你头上，那就说明事情没有多少转圜的余地。再说这件事确实是周家少爷做得有点离谱，你说你要犯点什么事儿也挑个没人的地方呀，他可倒好！当着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把拳头大的一个酒瓶塞进一孙子的喉咙！这事儿警察能不管吗？

“陆警官……你说事情还能通融吗？”司机垂头丧气地下了车。

“能不能通融问检察官，实在不行就问法官，我这边只负责搞清你的犯罪事实。”陆锦鹏带住嫌疑人的手臂，他替这个小伙子感到不值！那个魏家少爷差点送了命，现在要靠呼吸机喘气，若是加上魏家的势力，再加上魏家的名声……这个小伙子在宫里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人不是没死吗？我下手有准头！”英奇还在一边狡辩，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等等！”一辆挂着龙o牌照的奥迪轿车在几名刑警身后急停刹车，车窗里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陆队长……您等等……”韩贝怡从车上下来，她朝刑总的老朋友微笑着点头。

“呦！这是哪阵风那您这尊菩萨吹到刑总来了？”陆锦鹏一边笑一边和国安七局的头牌调查员握了握手。

“就是为了他！”韩贝怡指了指精明似鬼的大表哥，周英奇在那装傻充愣，一副不认识大表妹的样子。

“他怎么了？”陆队长还是笑呵呵的样子，不过心底下也感到一阵轻松。司机的大名他是听说过的，这样一个来历不明身手高超的退伍兵也不是一点背景都没有，再好不过就是把这颗烫手的山芋给送走。

“您看，我们魏局长亲自下的命令……38-迪厅的伤人案可以和前阵子的古琴案合并，实在不好意思，嫌疑人我们得带走！”

陆锦鹏到底是个聪明人，他跟韩贝怡客套了一阵，然后就给周家少爷解开拷子，又动员人手把嫌疑人塞进国安部探员的汽车。

“麻烦您专门跑一趟……下回我请您吃肥牛……”傻老爷们在奥迪车里还向着刑总一队的几位衙役亲切地挥着手。

“把嘴闭上吧你！还闲丢人丢得不够？”韩贝怡朝大表哥瞪了一眼，然后她才示意司机发动汽车。

车上一路无话，周英奇那套痛快嘴皮子的功夫对大表妹一点作用也没有。韩贝怡始终盯着车外、始终皱着眉头，人也坐得离表哥远远的。

“贝怡！你有什么话你就说，老憋在心里多别扭啊？”英奇一边说一边探出手，他想为大表妹拨掉衣服上的一小块纸屑，可贝怡受惊似地躲了出去，还使劲儿拍掉表哥的手：

“你别碰我！放老实点儿！”

英奇眨了眨眼，他陪了半天小心，这韩贝怡难道就看不出？

“不是我怎么你了？你干嘛呀？你不当我是你表哥也得说出个理由啊？这三五年你就……”

“你闭嘴！”韩贝怡猛地发出一声吼，她像撒气一样凶狠地瞪了一眼回身偷瞧的奥迪司机：“看什么看？没见过？靠边停车！”

奥迪车靠着马路牙子停了下来，韩大组长把周英奇连拉带扯地拖下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一家真锅咖啡shop。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你也别问，我也不会说，现在就说公事，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什么跟什么呀？以前怎么了？”大少越想越来气，他就是想搞清楚自己和大表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说出来没好处，别问了！我不想这样跟你纠缠下去，你快点交代一下，然后我好去工作！”韩贝怡耐住性子进行解释，要不是为了工作，她是不会和周英奇坐到一块儿的。

“那就说你的工作……”司机气馁地叹息了一声，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自家的大表妹，若是韩贝怡存心想要瞒住什么事情，这个极有主见个性极强的大姑娘就有实力把心事守住一辈子。

“部里的情报单位得到准确的消息，古琴案的第一嫌疑人野丽多兰.帕维乌尔佳近期在龙城出现过！你知道她在哪吗？”

53 【第五集 杀不死的周英奇 第三章 怒火沸腾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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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里的情报单位得到准确的消息，古琴案的第一嫌疑人野丽多兰.帕维乌尔佳近期在龙城出现过！你知道她在哪吗？”

周英奇寒着一张脸，既然大表妹不怎么配合，他也犯不着给国安部指条明路：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她在哪又关我什么事？”

韩贝怡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杯香气四溢的真锅咖啡，她盯着周英奇，直觉告诉她大表哥必然是在说谎，看来那位日籍搜查官说得一点也没错！眼前的司机真是犯罪嫌疑人中的一个：

“周英奇……丑话说在前头，国安七局把你在38-犯的事揽到身上是为了保护你，同时也希望你能迷途知返，协助我们找回被劫的古琴，将功补过！”

英奇呵呵笑了笑：“我要是不愿意呢？”

韩贝怡把联想手机电脑摆到桌上：“一旦我们单位撤消并案，你的犯罪事实就得发回警察部重新审理，到时你会被控重伤害，刑期不会少于八年！若是魏家的人再动用上下关系从中捣乱……法院判你个十年二十年也一点儿不稀奇！”

“你要挟我……要挟你哥哥？”英奇探过头，他仔细打量韩家表妹的面孔。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老规矩，你不会不懂！再说犯罪的人是你，不是我！”

“可我是你大表哥！”英奇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的喊叫令店内鸦雀无声。

“你？表哥？四年前就再是了！”

韩贝怡施施然地站了起来，她喝掉杯中的咖啡，又望了望气得浑身发抖的周英奇：“我得走了！给你一天时间改变主意，到了后天这个时候你若还是执迷不悟……抱歉！捅了人、犯了法，该判多少年就得判多少年，你就等着进宫吧！”

“你给我回来！”周英奇一把扯住正准备离席而去的大表妹：“把话说清楚！为什么？”

韩贝怡猛地甩手挣脱，她还是用那种打量陌生人的眼光注视着大表哥：“不为什么！你自己想清楚，我爸我妈把你当儿子看，你问问你的所作所为对不对得起他们二老！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我爸我妈被你气死！你也不想在监狱探视处看见他们吧？”

“我只想知道我哪对不起你了？”

韩贝怡没有回答，她走出店门，坐上奥迪车。周英奇追在后面叫喊着什么，但她一句也没听清楚。因为泪水不断滑过面孔，无声的哭泣干扰了她的视听，那段惨痛的过往令她疼得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贝怡！贝怡……”英奇像木桩一样杵在路边，他干巴巴地叫了两声，但他知道大表妹不会回头。

过往的行人与呆立的司机擦肩而过，周家大少突然涌起一阵心灰意懒的感觉，他搞不懂生活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令人心悸的调味品？他更不知道自己会在接下来的岁月中遭遇什么！

接下来是一个娇小的身影和一把特制的、不会反射阳光的短柄三棱匕首！就在周英奇想要转身离开街道的一刹那，那个貌似漫不经心闪避不及的女孩子和诧异的司机撞个满怀！英奇在皱眉之间便已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尽管无处可躲，大少还是在匕首入体的一瞬间抓住锋利的刀刃！

女孩儿戴着一顶鸭舌帽，司机认不出她的面目，而两人之间发生的摩擦只持续了半秒钟！感受到刀刃上的阻力，女孩儿下意识地松手，然后便朝过往的人流狂奔而出！

英奇反应也不慢，他看准刺客的背影穷追不舍！他已经够倒霉的了！他已经够伤心的了！刺客来得不是时候！英奇一边追赶一边发誓，他要抓住这个讨厌的杀手，他要把她碎尸万断！再把她丢去喂ebo！

一前一后两道人影在车流和人潮中高速穿梭，杀手动作灵活、速度飞快，司机锲而不舍、紧随其后！

塞进腹部的匕首令英奇疼得牙关紧咬冷汗之流，他不愿放弃，更不愿放过那个随意行凶的杀手。鲜血由伤口不断涌出，司机的视线中逐渐没有了街道、没有了高楼，他只看到刺客的身影在眼前不断跃动！

大少脚步不停，口中气喘如牛！他追过了两条街、三栋楼！面前的行人面对染血的青年争相走避，他们一边惊呼一边起哄，充分发挥着看客的本能。天下第一司机距离杀手的背影越来越近了，就在他要探手抓住对方脖颈的一瞬间，刺客突然闪身跃出人行道与行车道的隔断栅栏！司机没有迟疑，他在翻越栏杆的时候发出一声急喊，因为他的举动牵扯了腹部的伤口！

车流滚滚！刺客在高速穿越路面的车辆之间闪躲腾挪，她忽然感到颈间一凉！然后她便听到刹车片的刺耳尖啸，再接下来便是剧烈碰撞的轰响！

周英奇在一辆金杯面包车上重重弹起，他的身体像断线风筝一般凌空滑翔，落地依然是惨痛的！司机滚了两滚、又滚了三滚！他头破血流满身伤痕，可他只是躺在地上歇了半秒钟！

大少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他从腹部的伤口上掣出匕首，刀入内腹一寸有余，虽不致命，但鲜少有人知道肚子上的一个大口子在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会有多疼！

“来啊！再来！我等着你呢！”

司机紧握匕首，他环视着围拢现场的人群，但视线中已经没有了刺客的影子：

“来啊！怕什么？出来啊！”

爱凑热闹的龙城市民很快就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项阑珊只得扣低鸭舌帽，她已看不到目标人物的状况，只能听到那个男人的呼声！

作为中国大陆职业杀手中的头把交椅，项阑珊并不认为是自己的策略出了什么差错，她也不认为有人能在那么突然的情况下抓住三棱匕首！难道是自己中邪了？难道是传说中的未老先衰？

项阑珊今年二十一岁，她在过往的职业生涯中杀过的人刚好也是二十一个！周英奇不该是例外，他该是第二十二个！他该为共和国第一刺客的业绩增添新的亮点，可这个傻老爷们被刺了半刀，又被汽车撞出六米，现在仍然好端端地站在马路中间卖唱似地大声吆喝！

项阑珊照着镜子，她盯着镜子里的那张娃娃脸，应该不会有人相信这个长相甜美五官精致的美少女会是一个精通杀人之术的顶尖刺客！很多时候项阑珊自己也不相信，她不相信万无一失的刺杀计划会被一辆没有司机的汽车莫名其妙地破坏掉，更不相信自己针对同一个人的第二次出手依然是无功而返！

项小姐带着满腹疑惑走出一家kfc的卫生间，她已经变了样子，刚刚的牛仔裤黑外套已经被一身昂贵的职业装取代了。

两辆警车从快餐厅门前呼啸而过，眨眼之间便在路口稳稳停住。警察下车，趋散围观的群众，然后便对浑身浴血还不忘挥舞匕首的司机进行劝阻。

项阑珊推开店门，走入街道，她与路人甲和所有的过客没有任何区别。在上了一辆出租车之后，第一刺客又开始检讨，她跟踪目标、选在人潮如炙的大街上下手……目标的反应不该那样快！目标在重创流血的时候也不该追出那么远！目标在被汽车撞过一次之后更不该立即爬起来！苍天在上，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出租车汇入车流，与一辆急驶而来的急救车擦身而过。

项阑珊从始至终一言未发，但她在心里已经求遍满天神佛：

“周英奇……死吧……死吧……死吧……”

周英奇打了个喷嚏，然后便对忙着给他止血的急救人员摆了摆手：

“慢慢来……别急！我死不了的！”

54 【第五集 杀不死的周英奇 第四章 刺客秘辛 上】

自从有过两回遇刺的经历，周家大少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拉屎撒尿都带着一百二十个小心。为了防备狡猾的杀手，这位爷在裤腰上别着两把手枪、衣兜里揣着十几排弹夹，袜子里还塞了一把多用途刀。

刺客的事情很是莫名其妙，但周英奇也能猜出一个大其概……如果那位大难不死的魏寒东魏公子真的是在国安七局挂过号的黑市东主，想必买凶杀人这样的事也不是做不出。司机心里犯愁，自己若是不死，对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还得过到什么时候？

这天一大早，英奇拆开肚子上的绷带仔细一瞧……哦啦！这才一天一夜的光景，匕首制造的伤口已经变成一条浅红色的细线。大少自己动手，拆掉医生给他缝合的针线，又用毛巾擦了一下扯动针线时溢出的几点血丝，这就大功告成！天下第一司机不缺胳膊不少腿，还像从前那样活蹦乱跳。

“昨晚她就在屋子外面转悠……”eco的声音突然传入脑海。

英奇眉头一皱：“她？哪个她？”

“要你命的那个她！”

“是她呀……”大少恍然大悟，他不得不佩服这名刺客锲而不舍的敬业精神。电影里的那些刺客在有过一次失手之后通常都会遭到雇主的反噬或者是各种各样的惨祸！英奇巴不得那个打扮成女大学生的小朋友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横尸街头。

“今天你要怎么安排？出门吗？”

英奇走进地下车库，eco一边说话一边自动打开车锁。

“家里是呆不下去了……”大少把一个旅行包和两月大的ebo抱放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去燕家老宅，看看老板娘会不会收留咱们，毕竟那有一个警卫排！”

“你这孙子还真贼……”eco肆无忌惮地骂了起来，惹得车主咧开大嘴呵呵直笑，不明所以的小ebo也汪汪汪地凑热闹。

宇宙六级智慧生命体独立控制方向盘，陆虎新揽胜缓缓驶出车库。周家大少手里握着五四手枪，仔细观察车前车后有无异向。eco对英奇的那股邪乎劲儿嗤之以鼻，她早就提醒司机室外一切正常，可车主还是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车行半个钟头，大少在途中给恶魔女齐悲晴和白凤凰小朋友分别打过电话，说的无非是近期不要找他、自己惹了麻烦、此时正在跑路当中……白凤凰自然不知道“跑路”的含义，她以为司机要去外地购物，齐悲晴就不同了！这位超级大小姐从来不把麻烦放在眼里，她说要把龙四龙六龙八龙九他们哥儿几个派去给男人架梁子，大少撇撇嘴，这位大小姐黑话倒是学了不少，可人命关天，英奇不想把关心他的人全都卷进去，到燕家避难只是无奈之举，毕竟燕门的招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刺客应该不敢冒险动手。

车到燕门老宅，周大才子正好碰见赵大公子开车出门，那位爷的保时捷里起码塞了六位女性乘客，会车的时候根本顾不上和司机打声招呼，搞得英奇也只得摇头苦笑。

有过燕山事件的教训，某上级主管部门就把燕门老宅的警卫排彻底拿掉，直接从共和国中央警备师里抽调了一批一线护卫。英奇一进门就能感受到国家最高级别的军人侍卫带给他的无形压力，好在婉初已经迎出门口，这就省了停车检查和搜身之类的文章。

“好漂亮的雪橇狗……”

手机屏幕闪过一串透露着惊喜的字符。

“怎么了这是？小结巴怎么又成短信公主了？”

燕婉初伸出小手给了司机一拳头，手机屏幕也跟着出现一段字迹：

“喉咙里有药……就像噎住一个东西……好难受……还被你取笑……”

英奇识得好歹，对着燕家小姐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还把四处探头探脑的小ebo放到婉初怀里，结果这条小哈狗就是朝着女孩儿的面孔又亲又舔，搞得司机怒火中烧：

“没规矩的东西！婉初啊……你别惯着它，等它再大点儿我就得拿出真本事好好训练丫个小色狼！”

婉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喜欢漂亮活泼的小动物，奈何燕门侍卫养的那几条大黑背都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犬，平常只知看家护院吓人唬道，一点意思都没有。

说话之间两人一狗便已走进老宅门厅，可隐在门内的金属探测器突发一阵刺耳的尖叫！

“抱歉先生……站在那别动……”

刚刚还面相沉静的新一届燕门侍卫突然紧张起来，门厅里已经集中了几个大块头年轻人，他们把司机围在中间，双双大手全都探进西装上衣，只要司机一有异动，他们就会迅速拔出电击枪，让危险人物尝尝高压电的味道。

“退！”

婉初的手机屏幕出现一个好大的红字：

“这是我的朋友……”

侍卫们面面相觑，大小姐的屏幕信息就是命令，可门廊里的全息电子扫描仪明明在司机身上捕捉到代表枪械和刀具的物体，他们不能让这个人随便走进屋宇。

“发生什么事了？”

燕青思缓缓步下楼梯，她的视线正好撞上司机的眼睛。清新绝丽的大龄寡妇俏面一红，也许是因为卜冠遂的眼光、也许是因为simoncct的余劲，青思突然感到子宫滚烫、心脏狂抖：

“来……你来啦……”

英奇朝着燕家主母微一欠身，尽管他也觉得面孔**，可嘴上还是必恭必敬地叫了一声：“给老板娘请安……”

燕青思带着些许怒意横了司机一眼，英奇的虎躯下意识地晃了一晃，这一眼！一分是浪、两分是烫、三分是万种风情、四分是春情荡漾：

“呸！你又不是太监，不会正经点儿？像个人样！”

傻老爷们傻呆呆地傻在原地无法动弹，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老板娘对他的态度似乎有所转变，至少再也不见从前的那点轻蔑：

“不好意思……我……我……我带着家伙！”大少吭哧半天，结果却暴出这么一句话。

“带着家伙？你带着家伙干什么来了？”青思皱起眉头，可话一出口她就察觉到语境上的出入，这个“家伙”和这个“干”字怎么说都不是味道。

英奇似乎没有领悟到话语中的歧义，他小心地揭开西服上装的两边前襟，这便露出一左一右别在裤腰上的两把手枪。侍卫们卸掉客人的武装，这才向着司机做出一个“里面请”的手势。

“怎么有空过来？还有你！把小狗放下来……”燕青思走在前头，她一边说一边瞪了一眼小鸟一般追在司机跟前的掌上明珠。

周家大少抓了抓头，来燕家避难的话还真是不好说出口：

“我来……我来找野丽多兰！”

燕青思有些诧异，她挨着客厅里的长沙发坐了下来：“野丽多兰？她已经走了！你找她干什么？你怎么会认识她？我还真不知道她在龙城有过认识的人。”

英奇撇了撇嘴，他才不是来找野丽多兰，可事情已经落到这步田地，除了阅历丰富的老板娘，他还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可以商量：

“您……您对杀手这个行当了解多少？”

“杀手？”燕青思更为疑惑：“哪来的杀手？”

“在国内，杀手这个圈子里的人至少可以分作三种！”

韩贝怡一边说一边为坐满一室的国安部调查员指点着大屏幕上的图片信息：

“第一种无非是那些地痞流氓和惯于作奸犯科的社会闲杂人员以及形形色色的犯罪份子！这类人很难控制，少则三五十元，多则成百上千，只要能小赚一笔，他们就敢铤而走险，把国法家规抛到一边，我们可以称其为杀手行当里的业余爱好者……”

“第二种……”大屏幕上的幻灯片映出一系列血淋淋的犯罪现场，韩贝怡稍稍有些头疼，她用手里的教鞭搔了搔耳边的发髻线，那种娇俏可爱的样子令在场的男同事的目光纷纷偏离屏幕，直接落在这位大组长的身上：

“第二种其实也很难规范……大家都知道，共和国成立之后，国内再没出现过类似青红帮，又或意大利黑手党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涉黑组织！我们现在也只是惯用‘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来形容国内的有组织犯罪！这里要说的第二种杀手就是专为这种犯罪团伙服务的打手，也就是所谓的黑道中人。在局内和地方警察部门破获的买凶杀人案中，刚刚说过的第一种人占了七成，第二种人也占了三成之多……”

“这就是十成！这不全了吗？”会议室里的一位调查员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不……还不是全部！”韩贝怡摇了摇头。

55 【第五集 杀不死的周英奇 第四章 刺客秘辛 下】

“这就是十成！这不全了吗？”会议室里的一位调查员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不……还不是全部！”韩贝怡摇了摇头，她用手里的遥控器控制投影机，大屏幕上立即出现龙城市内的一道街景：

“我们没有掌握，或者说我们还没遇到过此类案件，但并不代表第三种杀手不存在！大家注意画面中分别做出红蓝双色标记那两个人！”

投影机在运转中发出单调的噪音，画面中出现热闹的都市街景，一个头顶上标记为“蓝色光环”的女性身影快速穿越车辆奔行的行车道，由后追至的“红色三角”则在道路中心被一台金杯面包车撞个满怀……图像就此暂停！

“红色三角就是案件卷宗第16页出现的次要犯罪嫌疑人周英奇！大家可能也知道，我得叫这个人大表哥……”韩贝怡的视线落在金杯车前的男人身上，这一下撞得有多重？也不知他伤得怎么样？也不知他肚子上那一刀要不要紧？

大组长猛地甩了甩头：“请大家留意交通指挥中心监控摄影中的时间，事发于昨天上午10点55分！根据警方事后记录的口供，周英奇声称，他在临近街区的一家星巴客咖啡厅门前突遭刺客行凶！在阻止对方之后便开始追赶那个蓝色光环，结果被车撞倒，导致功败垂成……”

“这爷们还真硬实……警方报告上说他的血流了一路！”席间又有一位调查员突然发言。

“别管这个……”韩贝怡硬着心肠忍住长叹一声的冲动：“调查的重点是那个‘蓝色光环’！介入这起案件的市总部刑警一大队已经证实，周英奇所说的犯罪现场没有目击证人，蓝色光环在逃跑时也避开了一路上的三个道路监控摄像头。如果不是古琴案的次要嫌疑人把她追急了，我相信她绝不会选择穿越马路，进而给警方留下她的影像！不过这也进一步说明，由果断行凶到夺路而走，蓝色光环不但在事发的前前后后仔细勘察了现场，还在进退之间进行了细致地考量！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种范畴——职业杀手！”

“开灯吧！”场内传来一个果敢深沉的中年男声。

国安七局即有组织犯罪调查局局长魏霜秦一边说一边点燃一支“小熊猫”，香浓的烟气缓缓升起，会议室随即便光明大放，投影机的画面顿时淡弱无光：

“最近三年来……局内联同国际刑警组织一直维持着一个专案调查组！”魏局弹了弹烟灰，他的面相有着说不出的老辣和沉稳：

“这个跨国专案小组盯住了一个在大陆和港澳台三地之间不断犯案的职业杀手，这名杀手居无定所，惯于独来独往，我们只知道她会通过一个大型文学网站的书评讨论区以密语的形式联系业务。她在这个网站注册了无数马甲，但只在一名作者的讨论区发布消息……”

“然后呢？”韩贝怡有些急切，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刺了表哥一刀的蓝色光环绳之以法。

“然后自然是惯常的侦查手段……”魏霜秦缓缓吐出一口烟气：“我部调查员首先排除了那位作者的嫌疑，同时对那部网络小说的书评区进行了全天候监控，并有多位调查员注册成为该网站的用户，以书友交流的形式与讨论区内的疑似嫌疑人进行广泛的接触。经过长达一年的摸底排查，国际刑警组织首先圈定了一个用户名——天生小白！”

“天生小白？”韩大组长瞪大眼睛，“天生小白”害得表哥流了血又被车撞，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没错！天生小白……”魏霜秦的口吻异常肯定：“根据网站提供给国际刑警组织的数据，用户名为天生小白的犯罪嫌疑人每次登陆的时候都会使用不同的ip地址，她也只在同一作者的书评讨论区出现过，符合那名职业杀手的全部特征！而部里的文字符号专家甚至破译出她的留言信息，也掌握了她与客户订立买凶关系的全部流程，可就在专案组准备进行定点收网的时候，杀手连同她的用户名在网络上突然消失了！侦查也就到此彻底中断，她必然察觉到了什么，然后改变了操作手法。”

“很机警……很聪明！”韩家大表妹把话说得咬牙切齿。

魏霜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就代表案情通报会到此结束，不过这位老局长在临走的时候还是不忘拍了拍得力部下的肩膀：

“她名叫天生小白，但你真要把她当作小白来对待的话那就大错特错！我命令你以及在座的各位，从今往后，出门办案的时候都要穿上防弹衣，带齐枪械弹药！天生小白身上起码背着二十几条人命，保持从未失手的记录，更难得的是她的杀戮不拘泥于任何形式，总是以最简单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致目标于死地，她是那种极为罕见的杀人不眨眼的顶尖刺客！”

“听您这么一说……这次还真的碰上职业杀手了？”

“可不是吗？”周英奇望着燕门主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无论怎么看，他始终觉得燕青思是在那里幸灾乐祸。

“那你打算怎么办？”俏寡妇笑眯眯地打量着司机师傅，她是过来人，老爷们的那点小聪明还瞒不过她的法眼。只要周英奇有求于燕门，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您看……”大少抓了抓头，他好歹也是个身高184公分的大老爷们，跑到女人家里消灾解难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英奇干脆一跺脚、一咬牙：

“得了！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反正我身上还背着一件重伤害的案子，大不了躲进宫里避避风头，看守所有高墙电网在那围着，一般人也害不到我！”

司机说完话就要往外走，燕婉初一把扯住男人的手：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走……”

英奇为难地望着手机屏幕，其实要来燕家避难也是他自己脑袋转筋！好端端的一个空降兵上士、共和国的战斗英雄！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临到退役却被一个拿着三寸小刀的小丫片子吓得四处流窜，想想都觉得丢人！

“婉初！我不想惹麻烦，也不想给你和燕伯母填麻烦，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下回她要再敢来来找我，我一定会还以颜色！”

“不要……不要……不要……”手机屏幕不断闪烁，燕家小姐喉头滚动，她急得都快掉眼泪了！

“妈……妈……你快劝劝英奇……他听你的……”

燕门主母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心中连连叫苦，她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养了婉初这个败家丫头？你说这种话叫司机自己说出来该多好！到时那个傻老爷们就是摆在案板上的鱼肉！她燕青思就是刀俎！这位老板娘连收留司机的条件都想好了：只要燕家助司机度过此劫，从此之后司机就得断了和婉初交朋友的念头。

燕青思走到司机跟前，她笑呵呵地准备开口，可面前的司机突然虎躯一抖、虎目一滞！

周家大少的眼光凝结成束，犹如实质一般射向窗外接近1500米的极远端，就在eco将一个异常恐怖的画面传入司机脑海的一刹那，英奇同时以猛虎下山之势向着花季母女全力扑出！

国产amr-2式12.7mm口径高精度狙击步枪以1150米每秒的初速度陡然开始射击！就在室内的人体倾斜倒伏的一瞬间，客厅落地窗轰然碎裂，毁伤力惊人的合金实心弹洞穿沙发、洞穿花瓶、洞穿大少的衣襟，最后又飞入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哀鸣！

“祖宗……”英奇口中呻吟不断，他把目瞪口呆的燕氏母女紧压在身下，这位爷不但使用过12.7mm的反器材枪，还在光学准镜里亲眼目睹过人体由中弹到碎裂的全过程！

“别动……别动……”大少口中发喊，全力按压身下的母女。amr-2式配备了五发装可拆卸弹夹，而现实正如空降兵上士预料的那样，枪手在一击未中之后开始了大胆的穿透式射击，子弹带着强劲的烈风呼啸而来！全数命中沙发和客厅中一切可以充作掩体的物质！

“4……3……2……1……”大少默数完毕，枪手已经打空弹夹。

“结束了……”英奇的叹息苦涩而无奈。环顾四围，燕家老宅的客厅已经彻底变了样子！沙发内的填充物像棉絮一般四散飘飞，入目的一切都以碎片的形式作为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项阑珊在千米之外问了十万个为什么！她的牙缝里已经溢出道道血丝。死周英奇死来死去还是不死，难道国内最顶尖的职业杀手是叫假的吗？难道最顶尖的职业杀手合该被人叫做天生小白？

为什么周英奇杀不死？为什么杀不死周英奇？小白翻着白眼里白茫茫的一片白……白茫茫的眼白里全都是白花花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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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amr-2式高精度狙击步枪

56 【第五集 杀不死的周英奇 第五章 刀丛诗话 上】

海棠、鱼盆、天棚、瓦罐、石榴树、倒栽槐，再加上一口年代久远落着厚厚一层青苔的古井……相信能把上述这一切完美包容的物质便只有四合院了。

院子很大，四围两亩见方。大门开在整个宅院的中轴线上，红灿灿的门柱上还纂着大上个世纪的木纹印花；进大门是一面照壁，壁画是一幅水墨清幽的西山行雨图，画幅的落款已经剥落，可明眼人只是一瞧便能体会到名家的意境的手法。

院落中轴线向右转过垂花门，可到达宽敞的正院；正院的北面有正房，正房两端有耳房，正院东西两边有比正房低矮的厢房；垂花门以南是一段抄手回廊，回廊的一端连着门房，尽头是院子里的凉台。这套四合院的格局若是放到两百年前，必是四品以上朝廷命官和贵族人家的住宅。

大院里湿漉漉的，石板纹理清晰可见，龙城的春雨来得刚刚好，红墙黑瓦绿砖台都透露出清新和畅快。

项阑珊站在庭院中央，一袭黑得亮子油松的缎面唐装衬得她的面孔白璧无瑕，她还是一个年纪尚轻的女孩子，留着齐耳短发，不施一抹脂粉。

俏丽的女孩儿轻微开启唇瓣，揽在背后的二尺腰刀缓缓摆荡，斜指地面：

“如歌一曲且行舟……”

迎合诗话，刀光猛然一闪、锋刃陡然一转！女子身形如电，腾挪之间黑衣摇曳、刀影阑珊。

“来走青山水急流……”

项阑珊虚空里摆刀送刀转刀停刀，动作一气呵成，声势如春雷开天。

“圣台深锁无人到……”

女子脚步不停，斜刺里腾空急跃，单脚落地之间荡起漫天锋芒。

“主客遥望五家侯！”

下阙已毕，刀却不停！女子的二尺腰刀是旧时八旗子弟兵近身搏斗的究极利器！运刀时讲求精准犀利、简洁明快，行刀时追求沉稳泼辣、动静合拍！

“错啦错啦！全错啦！”

阑珊急急收住刀势，面孔闪过一道红晕，她向着步出正房的七旬老者必恭必敬地作揖行礼：

“小白给十三叔请安！”

老人没有名字，终身只与他的绰号为伴：“十三叔的老脸快要被你丢尽了！看你刚才使得那是什么？如来圣主的刀法是拿来耍把式的吗？”

小老儿十三步下石阶，阑珊连忙双手托刀送至长辈面前。老人探手擒住刀柄，一挥一舞之间便是一片清脆悦耳的刀吟：

“如歌一曲且行舟，来走青山水急流。圣台深锁无人到，主客遥望五家侯……”十三叔脚踏实地，运刀如飞，光影流转之间不见一丝半点拖泥带水。

“刀招的题头是什么？”老人急问。

“横刀夺爱！”阑珊的话音斩钉截铁。

“好一个横刀夺爱！”老人赞叹出声，刀锋由千变万化之间破空而来！

项阑珊面不改色心如止水，刀光停在她的脖颈，冰冷的锋刃紧抵她的肌肤，锋面的一滴寒露滑入唐装衣领，少女的玉体轻微抖颤，眉宇之间却无半点畏惧和遗憾。

“这就对了！”十三老人收起腰刀：“杀人者人衡杀之，在可为与不可为之间取舍、在杀与被杀之间选择……也许现在的你还找不到答案！小白你只记紧，砸了暗杀堡的招牌不要紧，要紧的是无愧于心！”

“十三叔留步！”少女单膝跪倒：“阑珊问心有愧！”

“何愧之有？”十三反问。

“一而再、再而三！阑珊尝试了三次，可……”

“无须介怀！”老人摆了摆手：“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目标人物牵扯到燕门，行事之间自然难上加难，但除恶必尽！那周英奇于大庭广众之下杀人未遂，又与国际上最具规模的华人帮会的总瓢把子白敬安的女儿同室合奸，想来必是大恶之人！既是如此，我等自然要替天行道、惩恶扬善！”

“可是……据阑珊观察，那个周英奇当过兵、去年才大学毕业，怎么看也不像是黑道份子，会不会是雇主传给杀堡的资料有水分？”

“这个……”十三老人略为沉吟：“龙城魏家家风不正倒是事实，但谅他也没有欺我杀堡哄骗行凶的胆量！”

项阑珊点了点头，朝着老人又是一揖，当下便要告辞离开。

“小白！”

女孩儿回身，老人便把腰刀送还：

“阑珊啊，你一向心高气傲，再加上从未失手……这次得听十三叔的劝！”老人轻揽少女的肩膀，话音里尽是宠溺和关爱：“《碧落赋》上记载的武功早个四五百年便已号称华夏武林的拳掌腿三绝，你入燕家的门……万事小心！一遇事不可为，立即全身而退！”

“小白知道！十三叔放心！”

老人捻须而笑，目送少女的身影步入抄手回廊，在照壁一转便消失不见。

“死周英奇死到哪去了？”燕青思一下座车就在老宅里四处翻找，可神出鬼没的司机竟然踪影全无，连头天夜里客房的被褥都完好如初，不见一点睡过一个大男人的迹象。

“回老板娘……那位周先生刚起来！”一位燕门侍卫接过话头：“您和小姐出门这几天，周先生压根儿就没在室内过夜，他睡在车里，请他进屋也不干！”

燕门主母瞪大眼睛，心下不由升起一股无明怨火。这几天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要忆起惨遭蹂躏的客厅，她这心里头想的念的便都是司机的身影！可是……好你个死周英奇！老娘的便宜也给你占了，老娘的身子也给你丢了！好心好意安排了客房给你避难，你个死周英奇还敢摆出臭老爷们的脸子不领这个情！

“周英奇……周英奇……你丫给我出来！”老板娘一路嚷到车库，可库房里的场景却让这个大龄寡妇面红耳赤、有口难言！

周家少爷精赤上身、下裳仅着一条平角短裤，他弓着腰、弯着背，浑身上下的肌肉尽显清晰紧实的纹理和矫健强横的气势。燕青思一惊之下差点咬断舌头，她的视线再也离不开男人的体魄！

男人勇猛顽强，持久不衰！他在女人眼前不断起伏，他在女人身上埋头苦干！女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惟有放开喉咙抒发胸臆、惟有敞开大腿尽情逢迎！

眼见男人喷出一股浓白的液体，女人不禁四肢狂抖头晕目眩！

英奇拧开车库水池的水龙头，冲散刚刚吐出口的牙膏沫子，扭头一瞧才被女人的身影吓了一跳。傻老爷们抹了一把嘴，手底下又扯了扯裤头：

“老板娘！您回来啦……”